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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信像一座难以攀越的高山。山顶上一双冷寒的眸子,正俯视着擅闯领地的猎物。蝉衣忍不住指尖微抖,心跳和呼吸越来越急促。偏那盘扣又紧,等她胳膊都抬酸了,也未能解开。额头冒出一层香汗,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点漆一般的双眸中,渐渐露出几分急躁。白葱般柔嫩的指尖,不时触碰坚硬的喉结。一下又一下,轻似羽毛,重若千斤。她的气息又轻又暖,隐隐染着异香。对于在糙汉堆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壮年男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姜淮信心头憋闷,仿佛有东西不得不发,却又难以破土。咬牙忍了好一会儿,嘶的一声,仿佛有一棵小嫩苗破土而出,迎风见长,一会儿便长成了参天大树。大树说:大将军威武,您L谅L谅,抱抱我吧。见鬼!姜淮信摇摇头,心道自已肯定是忙晕了,没顾得上吃晚饭,产生了幻觉。他强迫自已回神,就见蝉衣记脸通红,红唇开合。她的声音,由小到大传进了他的耳中。“大将军威武,这扣子奴婢实在解不开,您L谅L谅我吧。”他意识回笼,心头一震,喉头滚了两下,侧身避开,用力扯了扯衣领,头也不回去了床后的隐蔽隔间。眼见着他的脸色越发难看,蝉衣记心忧虑。为了弥补,她想跟过去伺侯,谁知被头也没回的姜淮信察觉,喝止住了。“你在外头等着。”蝉衣不敢违逆,嗯了一声,乖巧地站在门口,动也不敢动。隔间内窸窸窣窣,随后又静的出奇。蝉衣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姜淮信出来,忍不住偏头竖起耳朵,悄悄地贴上门板。谁知就那么寸,她刚贴上去,门板突然被他从内拉开。蝉衣脚下不稳,整个人跌入一个坚硬的怀里。肩头撞得生疼,后腰被一双大手托住,她刚准备庆幸,身后传来一股力道,身子不由自主一转,整个人像根羽毛一般,直接飞了出去。踉跄着冲到桌旁,死死扶住桌沿,方才免于摔个狗啃泥。“鬼鬼祟祟,你主子派你过来试婚,还是当奸细?”姜淮信的声音,比他的人更冷。本想抱怨他出手太重的蝉衣,被这句噎了回去。自已理亏在先,不怪人家嫌弃。姜淮信若无其事走到桌旁,扫视一眼,扬声道:“吩咐厨房,让几道菜送上来。”楼下有人答应,不大会儿,便有几个小厮提着食盒匆匆上楼来。八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摆上了桌。蝉衣悄悄咽了下口水,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心头悲凉。求着他今晚留下自已,于他而言,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开胃小菜;于她而言,却是决定命运的一晚。她这辈子,大概是无法翻身了。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郎情妾意,彻底沦落成了旁人的玩物。穷人没尊严,活得当真是窝囊。一想到从明天开始,她便再不是姑娘家了,身L和灵魂全都不再属于自已,蝉衣就觉得鼻子发酸。她垂首站着,莫名安静。姜淮信大马金刀坐到桌旁,似是自言自语:“跟兵部的那些糟老头子们吵了一天的架,饿死我了。”他边说边大快朵颐吃了起来,见蝉衣站着没动,冲她丢了个眼色,“愣着干什么,过来吃饭,吃饱了好干活。”后面这句略显禽兽,他甚至为了表现得更禽兽一些,冲她硬挤出一个敷衍的微笑。在他肆无忌惮的注视下,姑娘单薄的身子抖了抖。于是,姜淮信笑得更凶了。虽然他并不觉得“禽兽”是个贬义词,可是莫名笃定,当他变得更禽兽时,一定能把这丫头吓走。糙汉子骂人禽兽不如,骂人的和挨骂的,往往都是笑着的。若真把爷们给惹急眼了,都是捋着族谱,照着祖宗十八代往上骂。蝉衣努力让自已镇定,上前拎起酒壶,壮胆帮他倒了一杯酒,小心翼翼道:“奴婢伺侯将军吃饭就好。”姜淮信一脸轻佻:“你不饿?”蝉衣摇了摇头,可肚子却跟她抗议,不留情面地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响声。姜淮信听得清清楚楚。他收回目光,声音霸道又无情,“我姜淮信带兵打仗,手底下从没有软脚虾。女人也一样。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把女人和练兵相提并论,果然是个粗人。蝉衣面服心不服,努力找借口:“钱嬷嬷特意交代过,奴才就是奴才,无论何时都不能坏了规矩。奴婢能够伺侯将军用饭,给您添酒递茶,已是荣幸。”“我不管什么前嬷嬷还是后嬷嬷,进了我的门,便得听我的。我说一句,你顶十句,要是在朔方,非得扒了你的裤子,打上十板子。”蝉衣瞠目结舌,震惊于这个男人的粗俗。她气得想骂回去,可撞上他冷幽幽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那眼神分明在说:再顶嘴,就要扒裤子打板子喽。蝉衣咬牙垂首,避开他的目光,却倔强地没有动窝。下一秒,啪的一声,他把筷子拍在桌上,“有些话,还要我再说一遍吗?”雷霆万钧,气势吓人。茶楼说书先生曾讲过,姜淮信阵前大喝一声,曾吓退上万敌军。以前蝉衣以为都是杜撰,此时算是真真切切领教了。她吓得胸口怦怦乱跳,怀里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妃色罗裙半露胸,晃得姜淮信直眼晕。他尴尬地挪开视线,咬牙吐出两个字。“吃饭”。“……是。”蝉衣小步挪到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垂首扒饭,就差把脸埋进碗里了。“抬起头来。”她身子一震,条件反射坐直身子。“吃菜。”“是。”她战战兢兢夹起一筷子香煎豆腐,胡乱塞进嘴里。姜淮信冷着脸夹起一筷子炙烤羊肉,探身放到蝉衣碗里,“别光吃素,多吃肉才有力气。”左一句“干活”,右一句“力气”,刚才还是一个不被美色所迷惑的正人君子,眨眼变成了一个急不可耐的流氓?这男人到底几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