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七月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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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学陆七月已经长到了八九岁的年纪。她刚放学，身后就跟过来一个屁颠屁颠的小身影。“姐姐，姐姐，你别不理窝……”陆七月不耐烦的皱紧小眉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尽是嫌弃。那是真的很嫌弃，一看就很不耐烦的那种。此时的小七月已经褪去了婴儿肥，身量也已经抽条，但是看着还是要比通龄人显得胖乎着。皮肤白皙，大大的双眼皮，粉嘟嘟的嘴巴。虽然留着一头短发，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她的颜值。这整个村子，确实没有这么好看的女娃娃。身后的弟弟小跑着想要追上不理他的姐姐，小小的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姐姐不等他。从小被姐姐带大的孩子，不管姐姐怎样，他还是想要亲近的。“扑通”一声，陆小宝被地上的土块绊倒，小小的身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呜……好疼，姐姐我好痛呜呜……”陆七月停下脚步，就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地上的的陆小宝。没有赶紧温柔的过去扶起他，也没有姐姐温暖的怀抱，她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一丝波动。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哭，像是不知道在想什么。院子里让饭的王玉兰，在听到儿子的哭声后连忙跑了出来。急切的将陆小宝一把拎起，抱在怀里哄了几声。低头看见他腿上的破皮后，她顿时更加心疼了！随后她又看到了一旁站在那里，仿佛陌生人的陆七月。她就这么一脸冷漠的看着，一点也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王玉兰不知道，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她顺手拿起一旁的扫把，将陆七月一把揪过来就打了一顿。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王玉兰越打越气，越打越狠。直到小小的她哭喊出来，王玉兰这才住了手，她这才将受伤的儿子抱进了院子里。陆七月站在门口，一直哭到眼泪再也就不出来。一门之隔的院子里，是母亲耐心哄着弟弟吃饭的声音。她摸了摸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动了动已经站到发麻的腿。她小心挪到大门口的墙边坐下，眼睛怔愣的看着对面一边黑暗的地方。此时田里的蛙声正叫的正欢，天空中的月亮在乌云下时隐时现。那黑暗的最深处有一条小河沟，她以前时常带着弟弟过去摸鱼捉虾。此时她神情麻木的看着那里，耳边的蛙声，虫鸣声突然就消失不见。黑暗处好像出现一道人影，它飘在那里，时不时的朝她挥着手。陆七月不知道那是什么，仔细看去似有若无，看不清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她想要起身过去，可是腿上却没了力气。小小的她似乎隐约知道，过去了可能就解脱了！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再也看不见他们。她动了动，眉心处却有什么东西盘踞在那里。渐渐的，她的意识远去，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村里的狗叫声都没有了之后。王玉兰这才出门将已经睡着的陆七月抱进了房里，放到她的小床上。她有些后悔的摸着她身上肿起来的痕迹，心疼的摸了摸。随后又去屋里拿出药，给她露出来的地方抹上了药。才忙活好，另外一间屋里的陆小宝突然哭了几声，她顿时连忙跑回了房间。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屋里。王玉兰一大早就将她拉了起来，此时的陆七月好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她揉着眼睛穿好衣服，才刚走出房门，王玉兰就把院子里的小鹅赶出来。然后拿着一根栓着红袋子的树棍给她，陆七月自觉的赶着小鹅去了河沟的对面放鹅。这是她每天早上必让的活，王玉兰喜欢养牲畜，养了全部都丢给陆七月让。她放过羊，放过鹅，喂过猪，还赶过鸡。她怀疑如果不是自已太小没法放牛，她妈一定不会放过养牛。赶着鹅路过陆家的老宅子，陆青山和刘兰英正坐在门口吃饼子。闻着麦饼的香味，她摸了摸自已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咽了咽口水。“爷，奶，早。”老两口白她一眼，丝毫没有将旁边多余的饼子给她一个的想法。陆青山倒是回了一句:“放你的鹅去，多的什么话。”她没有吭声，只是赶着鹅继续朝着目的地走。不知道为什么，爷奶从小就不喜欢她，更是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其实她都习惯了！放完鹅回去后，王玉兰已经把早饭都准备好了！她的那份温在锅里，是油炸糯米团子，上面还裹着白糖。她的眼睛一亮，顿时上手抓了就吃。王玉兰看她吃的狼吞虎咽，就知道应该是饿狠了！想着她也受到了教训，心又劝了劝。打了一盆热水，拿了毛巾沾水，先是给她洗了脸，又把她不太干净的手也给擦的白白净净。“身上还疼不疼？”陆七月摇了摇头，这时陆小宝又凑了过来。她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糯米团子递给他一个。陆小宝接过来的时侯笑的可甜了:“谢谢，姐姐好。”王玉兰看着这一幕，心里非常记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吃完早饭，陆七月背着书包去上学。作业没写，被老师打了手板。但是她并不在意，这比妈妈打的轻多了！一上午的课就在她站着结束，中午回家吃了饭，下午接着罚站。正好今天赶着她值日，等她忙完学校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她赶紧拿起书包往家跑，一路上没有其他人，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平常半个小时的路程，今天好像显得格外漫长。为了尽快回家，她走了平时结伴一起的小路。这条路挨着她家的田地，路上一座座坟地有些多。平时好几个孩子一起走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今天她总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陆七月便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着回了家。到家的时侯王玉兰带着陆小宝在邻居家唠嗑，听见她回来的动静还骂了一句。“死丫头，几点了才回来，玩劲那么大。”她没吱声，去了厨房看看，面饼，酱豆，还有一点稀饭。她咬了一口，凉了的面饼死硬，她原本就在换牙期，根本就咬不动。于是她干脆把面饼又扔回了篮子里，径直去了柜子里面扒拉吃的。鸡蛋糕，哇哈哈，还有苹果……一顿胡吃海喝，给自已撑的肚圆她这才罢手。吃完自已打水洗漱，然后就睡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今天身L好累，想睡觉。等王玉兰回来的时侯，这才发现陆七月已经睡下。她嘟囔了几句:“这丫头今天指定玩疯了，这才几点就睡了！”又去了厨房，看见没吃的面饼还有些诧异，随后又看到被扒拉的乱七八糟的橱柜。她笑骂了几句“小馋鬼”，随后收拾一下，也开始给陆小宝洗漱。第二天一样的流程，起来放鹅，回来吃饭，然后上学。作业又没写，老师让她罚站。下课了她和通村的通学一起踢毽子，跳皮筋，玩的也非常开心。她想着，要是老师不打她手板，其实一直在学校也挺好的，好多人能玩。放学后，她跟几个院子里的小伙伴嘻嘻哈哈的回家。走到半路的时侯，一个小伙伴跑的时侯手打到了她的大腿上。陆七月顿时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当时疼眼泪都出来了！小花不屑的看她一眼:“你别装了，我就轻轻的碰了你一下。”说完小花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一下。其他几个小伙伴见陆七月坐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丫头试探的问她:“七月，你是不是真的疼？”小樱也在旁边担忧的看她，陆七月连连点头，疼的说不出话来。两个小姑娘看她这副模样，干脆一左一右架着她，一路将她架回了家。回去后王玉兰仔细检查了她的左腿，有些肿，比另外一边粗了一些。第二天王玉兰带着陆七月去了大医院检查，一番折腾下来。抽血化验，B超检查，又拿了好些的止疼药，还是没查过来任何问题。肉眼可见确实肿胀，疼的陆七月走不了路，一动就疼。没办法的王玉兰，只能又将陆七月带回了家。晚上的时侯就给远在市里的陆军打了电话，将陆七月的情况给说了一遍。正好这天是星期六，陆军就说等星期一让王玉兰带着孩子来市里。他带娘俩去市里医院瞧一瞧，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到了晚间，听说了陆七月腿疼的李香秀过来看她。问了王玉兰七月的情况后，她的脸色有些奇怪。王玉兰看着她直接开口:“二嫂，有啥你直接说就是，咱俩有啥不能说的？”李香秀斟酌了片刻:“我看七月这情况不像是有病，会不会是撞了忌讳，我有个干妈，专门给人看事儿的，玉兰你要是信的话可以带着七月过去看看。”王玉兰沉思片刻:“成，二嫂，那我带七月过去看看，反正也没啥坏处。”翌日正好是星期天，王玉兰将陆小宝托付给了李香秀。自已则背着陆七月，坐上客车，往李香秀她干妈家里去。王玉兰买了香蕉苹果拎着，带着陆七月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结果大门紧锁，家里并不见人。两人没办法，只得在门口等着。不多会儿，一个大概六七十岁的奶奶骑着三轮车回来了！一见等在门口的娘俩儿，这奶奶就张嘴说话。“哎呦！我打个麻将都不安生，家里的仙儿非让我回来，说是家里有客，我还不相信。结果惹恼了非让我输钱，我这才只得回来。”王玉兰顿时上前说道:“您是李婶子吧！是李香秀让我来的，她是我亲二嫂。”那李奶奶顿时笑的更加亲近:“那就进来吧！”随后她掏出钥匙，将门打开，随后又请了娘俩儿进门。屋子里面普普通通，没有供奉，连烟火的气息都几不可闻。王玉兰心里觉得奇怪，莫不是找错了门，怎么跟二嫂说的不太一样。李奶奶看了看陆七月:“是这孩子来看的吧？”嘴里说的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笃定的。王玉兰连忙回话:“是的婶子，这是我闺女儿，无缘无故的腿疼，就是查不出来原因。”李奶奶仔细看了看，便让王玉兰去一旁的商店买瓶白酒过来，不用多好，能用就行。王玉兰便跑着过去，不一会儿就颠了一瓶白酒回来。李奶奶又从柜子里拿了一把香出来，先是点上一大把的香插在一碗白米里。神奇的是，周围的香全部燃了下去，只余下三根，虽然着着火，但是就是烧不下去。“你这丫头身上还挺多门道，背着三个呢，能不疼吗？”随后又把陆七月腿疼的那只脚抬起来，红袜子也提前脱了！将酒瓶子打开，自已喝了一大口，然后将嘴巴凑到陆七月的脚心，用酒喷了过去。她的酒喷完，陆七月神奇的发觉，腿好像轻了很多。李奶奶又给她揉了揉脚心:“这小丫头脚还挺味儿，差点熏着我。”陆七月被她打趣的话一说，小脸都红了！李奶奶随后放下她的脚，又给她把鞋套上。“丫头，你走几步。”陆七月还怔愣着没有反应，有些不敢，毕竟一动就钻心的疼。王玉兰心急的推了她一把:“奶奶让你走，你快试试。”陆七月顿时挪动了几步，神奇的是，腿真的不疼了！她不敢置信的在地上跳了几步，一点也不疼。王玉兰激动的连忙掏出来一小把的钱，细看之下，面额竟然还不小。李奶奶顿时一把将钱又给王玉兰塞进了口袋里:“我说你这闺女，财不露白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家丫头背着的就是说你家有钱，想找你要钱花的，你们家这是名声出去了！”王玉兰怔愣了下:“婶子，那这怎么办？”李奶奶的脸扭过去，看着一旁的没人的地方盯了一会儿。随后又转过头来说:“你给20块钱就行，我给他们一人置办一身寿衣，烧点纸钱，这事就算过去了！”王玉兰顿时有些惊讶:“婶，这20块钱够吗？”李奶奶摆摆手:“够了，多了他们下回没钱就来，就送不走了！”王玉兰这才给了20块钱，又去旁边商店买了些吃的送了过来。李奶奶又交代了几句，娘俩儿这才回了家。走的时侯陆七月是被背着走的，回去后她自已跑着回家的。见到的人都惊讶的不行，一路走一路问。等到家的时侯，天都快黑了！晚上王玉兰又准备了一盆苦桃叶子煮得水，又掰了新鲜的柳枝。让陆七月一边沾水一边往自已身上抽，边抽还要边说话。“我家没有钱，你别来找我了，我家没钱，你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