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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阵突兀的凉滴落在玫塔的头顶上——当她低下头去,一滴,两滴。金伦的天气总是这样,这里离海太近,纬度又高。寒冷的雨是时常的,很多居民都早有准备。街上行人的脚步都快了几分,不少人都走进了街边的商铺。玫塔止下步伐,望向天空。“下雨了。”她抬臂擦了擦被雨淋湿的脸,低头快步向屋檐下走去。路上忽然下雨了,很冷。玫塔并没有带伞,这真是不幸极了。环顾四周,几乎没什么人打伞。——很多维多利亚人都并不习惯下雨打伞,或许杵在街上淋雨会让人看起来很维多利亚。“嘿,薇特洛斯。”在她将要继续前进的时侯,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回过头去,只见行人匆忙的身影层层叠叠,将那个声音埋在远处。“薇特洛斯!”少女挤过人群,挥着手大步向玫塔走去,“快到我这儿来,别淋感冒了。”“…嗯?”那是一位打着伞的狐人少女,玫塔此刻也正大步朝她走去,“栖迟?你怎么来了?”好极了——东有雪中送炭,西有雨中送伞。哦,栖迟也是东方人啊——那这叫对仗,明白吗,东方的对仗。玫塔扶起伞沿,弯腰低头,钻到了伞下。…然后就直不起来了。“诶,你好高。”栖迟将举伞的手向上抬了一些,但还是没能让玫塔站直起来。“…我来吧。”玫塔接过伞柄,直起身来。伞沿瞬间高了不少,栖迟的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许多。“从来没有这么直观地感受过这段高度…”栖迟抬起头看向玫塔。嘈杂的雨声混合着人们无章的脚步声,将人群的低声交谈埋进水泥路里。这条街不允许车辆进入,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今天上午的时侯,一个联邦执行院的人来事务所找赫尔维斯。”栖迟道,“赫尔维斯当时让我们出去,和他谈了些话。”“有听到内容是什么吗?”玫塔低头询问。“她的办公室隔音很好,他们两个还没什么大动静。”栖迟叹了口气,“她故意的,但执意窥探朋友的隐私也的确不是什么好的行为。”“联邦政府为什么要派人来事务所?”“不,那个男人是以个人的名义来拜访的。”栖迟回答道,“他和赫尔维斯都是被琼斯先生收养的孩子,有点类似于兄妹?”“嗯。”玫塔轻轻点头,“浮生呢,他回去了?”“他没回来,我在事务所里接到了他的电话。”栖迟看向街边的电话亭。“…他用了天权。”玫塔忽然沉下声来,“他可能会被通缉,所以他大概不会回事务所。”“唉…意料之中啦。”栖迟叹了口气,“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只能祝他好运了。”“我还有个问题,栖迟。”玫塔低下头来,看向栖迟,“那个信物,现在在谁手上?”“赫尔维斯带着它出了一趟门,说是要和那位执行者先生办点事。”栖迟道,“现在的话,大概还在她手里?”“不,有个人向我出示了这件信物。”“…诶?”玫塔在口袋中摸索了片刻,拿出了那枚属于行舟者的徽章。“那位先生似乎也是个行政人员,并且还是逆水之舟的行舟者。”她说道,“萨姆利,你认识他吗?”“…不,我不清楚。但如果赫尔维斯真的把信物给了那位先生,那…”“既然如此,那他就是值得信任的。”玫塔将那枚徽章装了回去。一个果断的误会,但歪打正着。从街道蜿蜒向马路,再从马路延伸到广场。钢铁的丛林、工业的盛会——这就是伦蒂尼姆。几小时前,在高楼大厦的深处,赫尔维斯的事务所。她神情凝重地站在桌前,与一个男人交谈着。“为什么是你,而不是琼斯先生?”赫尔维斯询问道,“说真的,奈尔。你来和我交涉只会把矛盾放得更大。”是的,他叫奈尔。他耳后的白色耳羽很显眼,于是由此可见——他是一个安吉尔,一个“法尔雅拉圣徒”。奈尔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西装,戴着不少十字型的饰品。他是圣法尔教会的成员,通时也是一位属于联邦执行院的“特工”。“为什么不是他来,因为这件事非我不可。”他转身拉来了一把椅子,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我不是来找事的,赫尔维斯。我是真的想要帮你解决问题。”“那好极了,不妨直接告诉我你的想法吧。”赫尔维斯站了很久,腿都有些麻了,“联邦打不打算回收天权?如果事实如此的话,你又会怎么让?”“他们确实打算这么让,但并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奈尔说道,“——如果直接大张旗鼓地表明意图,那么逆水之舟就一定会出面。…如果他们也插手进来,那么维多利亚是否依旧属于黎彼兰德,就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了。”赫尔维斯叹了一口气,也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关键的问题是这个吗,奈尔?联邦不在乎维多利亚何去何从,他们在乎的是那个教堂里的半吊子伪神。”气氛瞬间沉默下来,二人的目光对峙了很久。“哈哈。”奈尔的一声嗤笑打破了寂静,“看来也没什么可瞒着你的了,赫尔维斯。”“多少年了,还没改掉试探自已人的坏毛病?”赫尔维斯微笑起来,“别装了,回答我的问题。你会让什么,想让什么——以及,现在要让什么。”“把那个信物给我,赫尔维斯。”奈尔站起身来,向赫尔维斯伸出手,“和我去见一个人,把信物转交给他。”“然后呢?他是谁,又会用这个信物干什么?”“临时警务部长,萨姆利,”奈尔道,“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逆水之舟的行舟者。”赫尔维斯笑着站起身来,从口袋中掏出了那块菱晶。“我很乐意让更麻烦的人成为联邦的敌人,奈尔先生。”她顺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帽子,披上大衣,“走吧,合作愉快。”“…你看起来很急啊,赫尔维斯。”奈尔整理好装束,向办公室的门走去。“毕竟这事关我的父母,以及黎彼兰德的未来。”赫尔维斯道,“我信任你,你也更希望这片土地欣欣向荣。”“嗯,你说的对。一场暴雨,足以洗刷一切污垢。”奈尔推开门走了出去,赫尔维斯紧随其后。“嗯?赫尔维斯?”正躺在沙发上看报的栖迟直起腰来。“我和这位先生出门一趟,我们要办些事情。”赫尔维斯随手蹭了一下栖迟的耳朵。“嗯,路上小心。”栖迟低下头来,继续津津有味地读着报纸。在众人的视线不曾扫过的角落里,浮生瞥了奈尔一眼。“待会儿我出门去找薇特洛斯,各位。”浮生合上了书,将它放在一旁。“行,你也注意安全。”门被关了上来,二人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窗外的阳光渐渐暗淡,太阳也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估计是要下雨。”栖迟自言自语道,“待会儿出去的时侯记得带伞,浮生。”“嗯,你怎么不提醒他们?”浮生向栖迟转过头来。“淋雨是维多利亚的传统,明白吧。”栖迟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