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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家子白眼狼快把人打死的时候，你们没人来管，他们死了个人，你们倒是来的麻溜。”老妪瞟了一眼院内，语气幽幽。警察皱眉，说：“顾余粮和柴家有什么纠纷，私下调节，如果动手互殴，可以报警解决，没有人报警，怎么管？我们现在处理的是凶案，麻烦你出示一下证件。”老妪慢吞吞的摸出身份证。警察比对过后，问老妪昨晚经过。老妪就一个回答，她看我被打的不省人事，送我回家，守着我过了一夜。警察又问老妪是谁？和我什么关系？老妪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就是个村里人，只兴老太婆摔倒了让人扶着，不兴年轻人也需要人帮忙吗？俺们村子好人多，前天晚上就柴家涨水，母女两差点被淹死，除了余粮，村里还有好多人不怕危险去了哩。”“余粮要是想杀他们家里人，怎么还会去救人？”老妪话里夹着软刀子。那警察没多言了，让我们退后一些，不要靠近警戒线。我后退几步，后背黏答答的。老妪跟上来，就那么站在我身侧。人多眼杂，我不敢吭声。不多久，陶斌的尸体被盖上白布，再收敛进裹尸袋。当警察也开始离开时，那老妪才朝着村西头走去。我稍一迟疑，跟上她。几分钟后，村路上没人了，我才诚恳的和她道谢。老妪回过头来，神态却显得苦闷和唏嘘。“怎么了……婆婆？”我稍有疑惑。“婆婆？”老妪一怔。随后，她才复杂的说：“婚约，不能变，你要娶柴家的妮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要听你爷爷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蓦然想起，爷爷被那口热豆腐烫在喉咙，奄奄一息时，告诉我，一定要娶柴玥，不能毁掉婚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怎么知道爷爷的遗言？？“婆婆，可柴玥她……”我脸火辣辣的。柴玥所做的事情，让人怎么忍啊？这时，老妪忽地瞟了一眼村路远处，神情紧张。“命重要，还是颜面重要呢？顾家的香火，来的不易。”“女人再坏，总还是个人吧？”“婆婆先走了，你别跟上来。”说完，老妪匆匆往前走去。我正想追上去，却径直走过来一老头子。他临近老妪，盖脸上就是一巴掌，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拽着老妪的胳膊往远处走去。我站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老妪……是谁？她知道爷爷的遗言，还说那番古怪的话……总还是个人吧？这又是什么意思？还有，顾家的香火，又有什么问题？这老妪是提醒我，当年柴老爷子救我爷爷的事儿吗？让我念及和柴家的情分？这时，霍麻的电话响了。我接通后，是嘈杂的争吵声。“麻子，你那怎么了？”我奇怪的问。霍麻先极其败坏的骂了句臭婆娘，才说：“粮哥儿，你赶紧来我家，他妈的，隔壁砌墙，比我家院头高了一截！”我心突地一跳。村里头，邻里间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谁家的院子高过一截，谁家的树挡了光。霍麻又是个暴脾气，真掐起来，容易闹出人命。压下思绪，匆匆走向霍麻家。这个点，阳光极为刺目。当我走到村北头时，两家紧挨着的院子，门前有三个人。霍麻手握着柴刀，一口一个臭婆娘。村妇则骂霍麻是个软蛋，支棱不起来。其身后还有个男人，攥着锄头，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我一眼就瞧见，村妇身后的院子，右边院墙的确耸起来一截，比霍麻家的院子高。“粮哥儿！你可算过来了！”霍麻喜道。那妇女依旧凶悍不减，讥笑道：“当你喊谁呢？叫了个王八过来！有啥用？”我眉头一皱。莫名其妙就被骂，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可再扫了一眼院子，火气却蓦然被浇灭。“老子怕你了不成？等粮哥儿看了风水，要是你家损了我家什么，你就等着吧！”霍麻丝毫不退让。“风水？哎唷，听听，乌龟壳能拿来算命，没听过绿毛王八会看风水的，顾余粮，你本事大，去管你自家的事儿，别来这里瞎捣鼓！”那妇女言辞犀利，话更毒。“你！”霍麻气急，一挥手里刀子，妇女身后的男人就迎上前，两人对峙起来。周围老早就有看热闹的村民，指指点点的。我没有搭理那妇女，很快就看出来了门道。这妇女家的院子在霍麻家右边，右墙紧贴着霍麻家左墙，高了大概有两尺。常人不懂风水，就觉得自家院子高过一头就是好事儿了，实则不然。这叫白虎煞，确切来看，归属于白虎抬头！白虎起尖峰，老婆骂老公。通俗来讲，男人弱势，女人当家，缝流年不利，主应在宾客欺主，血光之灾，招小人。若是严重了，会招惹官非，男人被克死，女子成寡妇！我深呼吸，目视妇女，说：“这院墙的确得拆平，否则你家主女人当家，流年不利，男人会有血光之灾。”那妇女一愣，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我，啐了一口：“真笑死个人了！谁不知道院墙修得高家里财运好？还女人当家，流年不利，这都什么世道了？怪不得，柴玥把你甩了！”我皱眉，语气一沉，说：“你不拆，霍麻不会强求你拆，等出了事，你后悔都来不及。”妇女眼前一亮，她说：“这话，可是你说的，霍麻不会强求拆墙！我话放在这里了，墙，我自己不会拆，少了一块砖，那就是你们干的！我可要报警！”妇女说完，就趾高气扬地往院里走去。那男人挥了挥锄头，似是示威，跟着一同进了院。霍麻急了眼，跺脚说：“粮哥，她不买你账啊！我家的运……”“麻子，你信我不？”我沉声问。“我……”霍麻额头满是汗。“你等着看就好，我说了，她没有压到你家运势。”“先进屋，我有事情要问你。”我往院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