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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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慕笙头痛欲裂，猛的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灰黄的棚顶和微弱的亮光。“你醒了？”面前的老人拿着手帕在给姜慕笙擦汗，她眼神宠溺而关切，就像看自已的女儿一样。“崔妈妈？”崔妈妈是姜慕笙母亲的贴身女史，母亲去世后她一直照顾姜慕笙，比母亲更加爱护她。只是她看上去老了很多，眼角的纹路深了不少。“她没事了吧？”崔妈妈看着白胡子老伯问。姜慕笙慢慢起身，看到站在烛火旁的白胡子老伯，将一个古铜色的铃铛收进箱子里，然后将已经灭掉的香炉也放了进去。直到此时，姜慕笙才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幻境。这已经是第三次了。隔壁的吴大伯是崔妈妈请过来帮忙的，目的是搞清楚姜慕笙精神不正常的真相。事情是这样的……姜慕笙顶替大哥姜景深去服徭役的事，明明是五天前，可当她回来后却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五年。五天莫名其妙成了五年，这也太奇怪了。回来后的这段日子，姜慕笙苦寻原因无果，反倒被家里人认为是精神不正常，患了癔症。姜慕笙直觉这件事与她在山洞里看到的人牲祭祀有关，尤其是那幅壁画，还有她最后看到的那个占卜用的龟壳……总之，一切都太迷幻了。为了证明自已没说谎，她要先找到秦允，还有那个自称叫周振云的姑娘才行。这样她才能知道，是只有她自已这样，还是到过那个山洞的人都如此。崔妈妈送走了老伯后，端着水给姜慕笙道：“念念，你别怪老奴，实在是你说的话……太糊涂。”念念是姜慕笙的乳名。姜慕笙已经懒得再解释，于是便一把抱住崔妈妈道：“我明白，崔妈妈是对我最好的人，如今父亲不在了，哥哥又……”“别提那个混账。”崔妈妈拦下姜慕笙的话气愤道：“要不是你替他去服徭役，能……能这样吗？如今你都二十了，还如何议亲，那个尚……算了，不提了……”崔妈妈又默默抹了两把眼泪。的确，五年的时间，什么都变了。只有姜慕笙还跟四年零十一个月又二十五天前一样，年轻漂亮，一点没变。却神不知鬼不觉成了惠城宅院里为数不多的超龄剩女。与她议过亲事的尚家幼子尚温言，也在一年前与她退婚，另议婚事。想到他，姜慕笙还清晰的记的离开那晚，他偷偷来见她的情形，一副此生非她不娶的架势。那些山盟海誓，情比金坚的情话，他对着月色说了许久，如今看来，倒是有些可笑了。不过话说回来，能等四年已经算难事。姜慕笙不怪他，原本她也没想嫁给他。只不过这门亲事是母亲生前定下的，她才没婉拒而已。哥哥姜景深才是伤她最深的那个。世间最让人绝望和痛苦的莫过于，用心守护的人，恰巧与抛弃你的人是通一个。不过，姜慕笙不后悔，不是因为哥哥值得，而是她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自已的选择。自打姜慕笙回来，又一直说她只离开五天，姜家人看她的眼光便开始不正常。尤其是那位过门三年的嫂嫂，在流言背后默默为此付出了很多。致使姜家的所有人都阴阳姜慕笙，说她脑子坏掉疯了，才把五年当成五天过。嫂子曹氏更是出面，话里话外都是赶她走的意思。其实不用她赶，姜慕笙也早就想走了。姜慕笙带着崔妈妈离开了生活十几年的姜家。所有人都说她疯了，但这能怪她吗？明明只离开了五天，回到家就变成了五年，搁谁身上能不疯啊？不仅是姜家，惠城里的一切都发生了大变化。姜慕笙爱吃的那家甜水铺子几天时间扩张到十几家，还有大内，官家一病不起，听说挺不过年关。原本要即位的太子，不久前病故，倒是比皇帝更早驾崩。所以他们之前到过的那座地下宫殿是皇家墓地吗？如果真是如此，她们如今岂不是很危险。所有的疑团都没能解开，姜慕笙甚至都不知道，自已怎么就一夜之间长了五岁？还有跟她一起出事的那些人。该去哪找他们呢？他们也在惠城吗？姜慕笙一头雾水，使劲仰躺到榻上后，忽的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念念，开门啊念念……”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慕笙立马坐直身子，竖起耳朵，果然没多久就听到崔妈妈呵斥道：“大娘子，我们这么小的庙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崔妈妈，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念念在吗？我找她有事，很急的事……”崔妈妈隔着木门冷冷道：“哼……怕是又有坏事求我们家姑娘了吧？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放狗了……”家里没狗，不过是崔妈妈在骂人罢了。姜慕笙从房里出来，本就没多大的房子，门口说什么，房子后面那堵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崔妈妈开门。”崔桂莲拦着姜慕笙，一直摇头制止。“念念……你哥哥出事了。”木门外传来曹明月的声音。“姑娘她说的话不能信。”崔妈妈拦着她，随后对门外吼道：“大娘子是不是记错了，我们姑娘若是有亲哥哥，怎么会流落至此呢，你少哐我们。”“崔妈妈，开门。”姜慕笙道。崔桂莲恨铁不成钢，拗不过，终究是开了门。门被打开，姜慕笙看着记头大汗的嫂嫂着急的问“什么事？”不是姜慕笙以德报怨，而是她直觉这件事可能与她要找的人有关。小木门打开，门外的曹大娘子记脸泪痕，哭道：“念念，你哥哥被官兵抓走了。”还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