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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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了自己的戒指买包子吃，再贵我愿意，少来指手画脚。”苏雨寒看着宋珊珊的眼神往沈崇清身上看就来气，“我男人惯着，你有意见？”宋珊珊脸红一片，道：“雨寒，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她低着头，一副局促不安、不知所措的模样，“我就是觉得沈大哥养家糊口不容易。”一直没说话的沈崇清忽然开口道：“她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两个闲汉挡路。”宋珊珊愣住。苏雨寒也愣住——难道沈崇清怀疑宋珊珊，这是敲山震虎？“是红叶所为，你以后离她远点。”苏雨寒气结，原来是心疼宋珊珊，担心她受伤害呢。呸！这件事情，宋珊珊也跑不了！沈崇清这是胳膊肘往外拐，给贼通风报信！宋珊珊脸上露出惊讶和担忧之色：“雨寒没事吧？”苏雨寒懒洋洋地道：“让你失望了，我相公去接我，所以打退了他们。”宋珊珊是来送东西的？不，她是想来看看自己到底多惨的！宋珊珊：“……你没事就好。这件事情中间恐怕还有误会，我觉得红叶不是那种人。”沈崇清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多个心眼。东西你拿回去，告诉你哥不用总记挂我。”宋珊珊咬着嘴唇，“沈大哥，在京城的时候我们两家就像一家人一样，来了这里，也别生分了。”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沈崇清却道：“我觉得董府不错，你回去再考虑考虑。”宋珊珊泪水刷地就下来了。苏雨寒却心里暗爽。礼部尚书董大人的长孙，一直暗恋宋珊珊，哪怕宋家出事，也坚持上门提亲，却被宋珊珊一口拒绝。有什么事，比被心爱的人推到别人怀里，更让人肝肠寸断的？苏雨寒笑眯眯地往宋珊珊伤口上撒了把盐：“等你出嫁，告诉我一声，去给你添妆。”宋珊珊哭着走了。苏雨寒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在新灶台上做了土豆红烧肉，蒸了米饭，又熬了小米粥。晔儿也不闲着，一会儿给爹帮忙，一会儿给娘帮忙。晚饭时候，看着爷俩吃肉，苏雨寒馋得直咽口水，然而还强忍着，看着自己面前稀得能照出人影的小米粥。晔儿几次要给她夹肉，都被她拒绝。不瘦一百斤，坚决不吃晚饭！谁也不要低估她的决心！吃过饭，沈崇清继续搭棚子，苏雨寒用木炭在破布上盘算着要添置的东西。晔儿过来捣乱，她随手塞给他一根洗干净的萝卜：“喂你的小羊去。”晔儿屁颠屁颠就去了。衣裳、被褥、水缸、浴桶、木盆、牙刷……等她终于把单子列得差不多，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晔儿正在和小羊，你一口我一口，一起吃萝卜。苏雨寒疯了：“晔儿！你不能和羊一起吃！”沈崇清却看了一眼，道：“大惊小怪。”苏雨寒：“……”你确定你儿子和羊一起这么吃萝卜没问题？沈崇清没理她，她也不理他，跑过去教育晔儿，母子俩说着说着话，又抱到了一起。沈崇清的钩戟寒星般的眉眼不自觉地舒展开来。晚上等晔儿睡着，苏雨寒问沈崇清：“还有那么多银子，你有要花销的吗？”黑暗中，沈崇清在稻草中翻了个身：“没有。”“那我就收着，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你跟我说。碎银子放在床板下面的瓦罐里，你需要自己拿。”日子已经如此艰难，他们两个就不用花费那么多力气，在这样的小事上彼此防备。沈崇清这般汉子，不会算计她这仨瓜俩枣，她也不想做小人。“嗯。”“行了，没事我睡了。”苏雨寒这一天又累又饿，说完后很快呼呼入睡。沈崇清倒是很久没睡着。他回想这几日苏雨寒的表现，第一次对她产生了困惑和探究。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人，可是眼前的人，又像换了个芯子一样，完全看不出旧日模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对苏雨寒从来没有抱有过任何期待，却不知道她会给自己这么大的惊喜。记忆中的苏雨寒好吃懒做，蠢笨不堪，而且色厉内荏，胆怯懦弱；可是今天对上两个闲汉的她，出手快狠准，看得他都一愣一愣的。来日方长，他且看着。半夜，苏雨寒喝下的两碗小米粥发挥威力，让她生生被憋醒。她骂了一句，迷迷糊糊坐起来，自言自语道：“马桶，还要买马桶。”她打了个哈欠，穿上鞋子很是小心，就怕踩到地上的沈崇清。咦？沈崇清呢？月华如银，这“月光房”能看得清清楚楚，地上空空如也。他也去解手了？“沈崇清？”为了避免尴尬，她对着外面轻喊了一声。沈崇清没答应，几只小麻雀却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地上有白天晔儿帮忙熬粥时不小心洒的小米，所以它们晚上来觅食。大概看她没动静，它们又飞回去，继续吃小米，叽叽喳喳地议论。它们说的还是金雕王。“听说金雕王受伤很重。”“我也听说了，要是金雕王死了，以后谁能做霸主啊？”“和咱们又没关系，咱们还不够它塞牙缝的。”苏雨寒也没仔细听，方便之后回来在床上睡不着，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沈崇清三更半夜出去搞事情了？难道他们这些人，还想死灰复燃？靠，要是东窗事发，会不会连累她啊！她胆子小，还不想死，更害怕生不如死。她刚赚了银子，觉得能过几天安生日子，这还有完没完了？不行，等沈崇清回来，她要旁敲侧击和他说清楚。就是，万一沈崇清让她滚怎么办？她有银子也守不住啊！这该死的世道，太折磨人了。没过多久，沈崇清回来，苏雨寒忙假装睡着。沈崇清道：“明日你晚点出门。”装睡穿帮了！苏雨寒问：“为什么？你去哪里了？”“睡觉！”苏雨寒气得直翻白眼，哼哼两声，翻过身去不理她。不过第二天早上，她还是听话地在家里磨蹭到日上三杆，才带着晔儿出门去放羊。走到路上，听人议论她才惊讶地获知，红叶昨晚起来解手，不小心摔倒，竟然摔断了腿，连夜找的大夫。苏雨寒想，她还没想好怎么报复，老天先开眼了？可是，总觉得哪里似乎怪怪的，事情怎么就那么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