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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岁之后是腊八。腊八之后不久是新年。
这些日子我脑中一直回响着文禾带有许诺意味的回答:他并不想当皇帝。不知为何我总会同时想起在寂寞而幽深的禁城里被雕梁琉璃瓦包围着的那个男人最后一次见我时痛楚而宁静的眼神。如果皇帝只能是那样必须是那样他自己怕是也并不想当吧。而更可能在他十七岁允诺下先皇的托付时就已深深明了未来的路途。信王府里一贯低调朴素的几乎被人遗忘的少年从那时起却只能接过冰冷的玉玺直面前行。
文禾说新年要回长洲老家过便提早命齐之海安排好文宅新年期间的管事准备行装了。李韶与冷广亦将宅院里外都贴好了对联年画。然后新年前二日众人启程。
红珊把最后一件包裹递给门外马夫。马夫便问可还有遗漏的东西?红珊询问地我。我回望马夫想说没了却是一怔忘了嘴边的话。这马夫叫大琨便是那日送了花娇娥出城的那一个。他在正阳门外与花娇娥分别后不久她就被金人杀了。
“没有了我们这就上车。”红珊见我呆便对马夫说道。然后拉拉我的衣袖“姑娘上车吧大公子在外面等了。”
乘车一路直到上了船我都没有说话。待进了舱室东西都放妥文禾方才支出了红珊过来问我:“不舒服?”
“方才到那日送花娇娥出城的马夫大琨想到胡黾勉。他去了也有月余了杳无音信生死未卜。”我回答。
“不管他成或败都不可能这么快有消息的。如果他败了而多铎用我们对建虏杀手同样方法的话就更难知晓消息了。”文禾说。
“幸好那天大琨没事。不过那三个杀手不曾留意大琨却留意了我和红珊我倒是不明白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