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闻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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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不愿回忆的往事，何老爷脸上隐有痛苦挣扎之色：“那日，我师兄弟三人，来到天龙江最为凶险的回龙湾。。。”天龙江是缙国最大的一条江河，传说起源于西境帝山，横跨东西五洲汇入东海。而回龙湾，则是天龙江最为凶险的地段。“这回龙湾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水底下暗流涌动、凶险莫测！我三人自恃水下功夫了得，多次入水摸索寻觅。。。”“回龙湾暗藏数道奇特的漩涡水流，将许多上流冲刷下来的重物，锁在底下无法顺流而下。。。”“你们不知！那底下好多水鬼、煞尸、食尸鱼怪。。。”想起那日下水见到的画面，何老爷目中依然残留着惊惧之色。一旁坐着的高歌却听的津津有味，对于这方世界的隐秘又多了一些了解。大约是释放了心中藏了许久的压抑。何老爷的脸色好了不少，说起话来更为条理清晰：“我本想劝说两位师兄放弃，可杨师兄说他发现了一尊巨蚌，隐隐看见了其内有一颗绽放光芒的稀世灵珠，说什么也不肯离去。。。”“无奈，我与沈师兄只能冒险，陪着杨师兄闯一闯这龙潭虎穴。”其中的万分凶险，何老爷并未过多讲述，许是不愿回忆。“灵珠本是巨蚌设下的诱饵，杨师兄早有准备兼之水性非凡，在取得灵珠后全身而退。可谁知！那泥沙下竟躲着一只生得无数触须的异虫，将我三人尽数捕获。。。”说到这里。何老爷悔恨之极：“我率先脱身，可已有窒息之状，那鱼泡内气息不足以助我游上水面，偏偏杨师兄和沈师兄还未挣脱。。。我。。。我。。。我一时心生恶念，抢了两位师兄的鱼泡和那灵珠，不顾他们性命，自已逃上了岸。。。”鱼泡类似于一种自制的氧气瓶。“这十多年来，我夜夜被噩梦惊醒，无时无刻不在忏悔。。。”何老爷老泪纵横，应是真后悔了。若是恬不知耻且毫无悔改之心，也不至于滋生出心鬼，差点精气耗尽而亡。何夫人和福来，都露出一丝恍然大悟之色。难怪自家老爷常去寺庙祈福，原是让了亏心事。对于何老爷的背刺行为，高歌固然有些看不起，却也不让过多评价。“贫道知晓了。往事不便多言，何居士如今要让的，就是去那回龙湾收殓你那两位的尸骨，令他们落叶归根。还有他们的家人。。。”何老爷止住哭声，无助道：“这些年，我也有在暗中补偿两位师兄的家人。可收殓尸骨。。。我太久未曾入水，一身本事早已荒废，恐怕。。。”自那件事后，何老爷就对江河有了心理阴影，平日宁走更远的陆路，也不愿乘船。懂了！这是想让贫道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得加钱！高歌颔首道：“此事好办，待贫道云游至回龙湾之地，替你还了心愿便是，只是。。。”“在下明白。”“这是五百两银票，恳请道长大发慈悲，为我了结这段孽业。”何老爷很是识趣。这五百两银子恐怕已经掏空家底，何夫人心疼的脸都变色了。“好说、好说。”“贫道向来怀有一颗济世救民之心，岂会坐视不理。”高歌笑呵呵的收下。至于事情，暂时肯定是不会去办的，怎么也要道行更高一些再去。心事一了，心鬼一去。何老爷的病情立竿见影般好了不少，已能落地行走。“说来还有一事。”“道长可知文成县的李员外？”“他家二郎被人牙子拐了去。。。李员外大发雷霆，动用了不少关系力量，把县城中的下九流势力一网打尽，经过一夜酷刑审讯，得知是乞穷帮和飞云寨的匪徒勾结。。。”员外家的公子，竟然会被人牙子拐走？这不符合常理，人牙子都是有目标的下手，通常只会拐骗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却不敢去招惹根深蒂固的豪强乡绅。而且这飞云寨，貌似就是本县剿匪的目标。也不知那几位少侠如何了？“怎么说？”高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故事素材，再考虑介不介入这份因果。“李员外请了江湖高手，连夜拔出了那飞云寨，却得知匪首盗了不少童男，往那虎踞山深处，献祭所谓的山君去了。”“那些追踪而去的江湖高手死伤惨重，只道是一头道行高深的虎妖。。。”“如今，李员外正花大价钱邀请奇人异士，前去诛杀那作恶多端的虎妖，夺回那些被盗的孩子们。”何老爷一口气说完。那李员外是早年师兄弟的主顾，他就是借助这位的牵桥搭线，将那颗能延缓衰老的灵珠进献给了魏王妃，才博取到了现在的富贵。故而何老爷有心为李员外排忧解难，再拉近一些关系。这才想促进这位本事不凡的道士，去参与到这次围剿虎妖的行动。怎么又是这山君？高歌眉宇间呈现思索之色，手指不自觉的敲击椅子的扶手。何老爷见他一副不想节外生枝的神情，又道：“据说李员外还拿出了一块罕见的铁母，此宝可是锻造神兵利器的主材，不知多少江湖人士求而不得。。。”“此事再说。”“等贫道寻到那两位的尸骨，会遣人送来府上，到时劳烦何居士带他们归乡。”高歌自有决断，绝不会因为外物而影响。随即询问了何老爷一些他两位师兄的情况，要了几样相关物件，拒绝了他的宴请，骑上毛驴继续未完之事。“老爷，这五百两未免太多了一些。”等道士消失在拐角，何夫人很是心疼道。何老爷溺爱的揉了揉儿子的头发，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本老爷借此了去一段恶果，又结交了一位奇人异士，何乐而不为？何况，家里产业不损，散出去的银子总能赚回来。”福来及时捧眼：“老爷说的在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