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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支玉簪。通体是温润的羊脂白,簪头雕琢成一朵半开的玉兰,花瓣的线条柔婉流畅,在昏暗的油灯下流转着莹润内敛的光泽。簪身细长,握在指间,冰凉,却奇异地安抚着他沸腾的心绪。
驿丞觑着他的神色,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过来人的世故:官人,是…赶着回家见娘子他瞥了一眼沈砚紧握玉簪、指节泛白的手,这簪子真俊,娘子见了,必定欢喜!
沈砚的目光死死锁在玉簪那朵冰凉的玉兰花上,仿佛能从里面看见另一个人的笑靥。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像是被雨水泡透了,又沉又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她等我三年了。
每一个字都像从他心口里硬生生抠出来,砸在驿站沉闷的空气里。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分离,无数个边关冷月的思念,全数熔铸在这一句沉甸甸的誓言里。归期,就在眼前,就在这滂沱大雨之后!他攥紧了玉簪,那冰凉坚硬的触感刺痛掌心,却带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快了,姜晚,我回来了……
轰隆隆——!!!
一道惨白得刺眼的电光,如同上古巨神挥动的裂天巨斧,瞬间撕裂了驿站窗外浓墨般的雨幕。紧随其后的炸雷,其声之烈、之近,仿佛就在头顶的瓦片上炸开!整座年久失修的驿站猛地一颤,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簌簌落下陈年的灰尘。
哎哟我的娘!驿丞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面无人色。
沈砚霍然抬头,眼神锐利如刀,穿透破败的窗棂,射向雷光劈落的方向——那正是通往青石镇的山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