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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白!小宝的声音带着哭腔,终于穿透了沈薇被恐惧和恶心淹没的感知。
沈薇猛地回过神,眼前的异象骤然消失。镜子里只有她自己煞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洗手间冰冷干燥的空气重新涌入肺部,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手机屏幕上,婆婆关切()地看着她:薇薇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
那巨大的乐高盒子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
沈薇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手机脱手滑落。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我……没事,妈。可能是有点低血糖。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小宝乖,妈妈明天……一定去接你。
她几乎是仓皇地挂断了视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但这次不是因为愤怒或悲伤,而是源于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目睹了不可名状之物的惊悚与冰冷。
她撑着洗手台,大口喘息,试图驱散那挥之不去的、被吸食的粘稠感和镜中那张顶着水蛭的脸。
体面沈薇看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嘴角再次扯开,这一次,是彻骨的讥讽和一股从绝望深渊底部挣扎而出的、冰冷的清醒。
这四十七次无休止的体面协商,原来,是一场针对她生命的、无声的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