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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芬想起了二十年前怀小敏时的情景。那时建国高兴得像个孩子，每天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夜里她腿抽筋，他就起来给她按摩到天亮。而现在。。。
隔壁传来建国的咳嗽声，他肺不好，这些年越来越严重。秀芬下意识想过去看看，又硬生生忍住。自从那件事后，他们之间就筑起了一道墙。
半年前，建国发现她把家里攒的五千块钱偷偷给了弟弟治病。那天他喝得烂醉，把饭桌都掀了。你心里只有你娘家！这日子没法过了！他红着眼睛吼道。秀芬也委屈，弟弟肺癌晚期，她能见死不救吗?
第二天建国就搬到了西屋住。他们像两个合租的房客，除了必要的话，一句多余的交流都没有。
秀芬翻了个身，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家里刚给小敏凑齐学费，还欠着外债；建国的拖拉机去年就该换了，一直凑不出钱；而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高血压已经好几年了。
要不要告诉他?秀芬盯着天花板，心里乱成一团。建国会是什么反应?愤怒?惊讶?还是会像当年那样欣喜若狂?她不敢想。
天蒙蒙亮时，秀芬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她站在一片麦田里，怀里抱着个婴儿，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秀芬！秀芬！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她。建国在门外喊：都七点了，小敏要误车了！
秀芬猛地坐起来，一阵眩晕袭来。她强撑着做好早饭，送走了女儿。回到厨房时，一阵恶心突然涌上来，她冲到院子里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建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