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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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考钢琴比赛时，我眼前飘来几行字幕：【千万不要弹得太完美，你会很惨的！】【最好故意出几个错音，混个普通音乐学院，到时候可以遇到音乐制作人，走上人生巅峰！】我没想到平时看直播的弹幕预警竟然发生在我身上。我不想惨死，我想走上人生巅峰。于是，我听劝。赶紧在关键段落故意按错几个键。艺考成绩出来，我果然只拿了B等。但平时五音不全，只能勉强及格的妹妹却拿了A+，成了全省第一。妹妹瞬间风光无限，再加上甜美的嗓音和出众的台风，迅速签约顶级娱乐公司成了练习生。而我从音乐世家的骄傲到艺考失利的落差，被人说是平时靠家庭资源，成了人人嘲笑的笑话，父母也失望透顶，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流落街头卖艺维生，最后在一场意外中香消玉殒。至于什么遇到制作人，走上人生巅峰根本不存在。弹幕是骗我的！再次睁眼，回到艺考钢琴考场，弹幕再次出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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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悬在琴键上方，我的手腕微微发抖。艺考钢琴比赛已经进行到最后一轮，我的拿手曲目《幻想即兴曲》才弹了一半。突然，几行半透明的文字浮现在我的视野中，像是有人在我眼前投射了字幕：【千万不要弹得太完美，你会很惨的！】【最好故意出几个错音，混个普通音乐学院，到时候可以遇到音乐制作人，走上人生巅峰！】我猛地眨眨眼，那几行字依然固执地飘在钢琴上方。评委老师们专注地听着，似乎完全没看到这诡异的现象。这怎么可能……我无声地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在琴键上颤抖。触感真实得不容置疑。我从小就泡在音乐厅里，也爱看音乐类的直播。这种弹幕预警的桥段，我在一些玄幻直播间见过不下十次。但那些都是虚构的表演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我抬头环顾四周。其他考生都在后台等待，没有任何异常。只有我眼前飘着这几行莫名其妙的警告。【听劝吧，别弹完美了！】新的字幕又跳了出来。我咬住下唇，目光落回黑白相间的琴键上。作为音乐学院附中的首席钢琴手，我的目标是中央音乐学院的钢琴系。这个目标从小学就定下了，为此我几乎每天练琴八小时。但如果……如果这些警告是真的呢?我的手指开始发抖。理智告诉我这太荒谬了，但那些字就像有魔力一样，不断在我眼前闪烁。还剩最后一个乐章。主考官的声音惊醒了我。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后来让我悔恨终身的决定——我故意按错了几个关键音符。原本行云流水的乐章变得磕磕绊绊，我甚至在最高潮部分停顿了两秒。走出考场时，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春天的阳光温暖宜人，但我满脑子都是那几行神秘的字幕。姐！林诗晴从休息区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她今天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马尾，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我唱得好紧张！高音差点破了！我盯着妹妹灿烂的笑脸，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字幕只警告我?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到?姐，你怎么了?脸色好差。林诗晴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没什么，可能是太紧张了。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妹妹挽住我的胳膊：别担心啦，反正你肯定能过。不像我，能考上个普通音乐学院就谢天谢地了！我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表情，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林诗晴从小就对音乐不太敏感，声乐水平一直在班里垫底，但性格活泼可爱，是家里的开心果。如果我真的只拿了B等……这个念头让我胃部一阵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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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考结束后的两周，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当闭上眼睛，那些漂浮的字幕就会在黑暗中浮现，提醒我做出的选择有多么荒谬。诗雨，来看看成绩！妈妈拿着手机兴冲冲地走进我的房间，艺考中心已经公布结果了。我蜷缩在钢琴凳上，手指无意识地在琴键上游走：我……我不想看。怎么了?妈妈皱起眉头，你平时不是最期待成绩了吗?我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妈妈是国家一级钢琴演奏家，爸爸是音乐学院的教授，我们家三代都是音乐人。作为长女，我从小就是音乐神童。是不是发挥不好?妈妈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咬着嘴唇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关系，妈妈的表情缓和了些，就算失误了，上个重点音乐学院还是没问题的。我没有勇气告诉她真相。三月十五日上午，成绩正式公布。全家人都挤在我的电脑前，只有我坐在钢琴凳上，像等待审判的犯人。快点啊！林诗晴在我身后蹦跳着，她的马尾辫扫过我的肩膀。我输入考生号，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键盘。页面刷新的一瞬间，全家人都沉默了。钢琴专业：B等。这不可能！爸爸一把抢过鼠标，一定是系统出错了！妈妈脸色煞白：诗雨，这是怎么回事?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B等，正好符合字幕的建议，不好不坏。我……我可能是太紧张了……我结结巴巴地说。姐……林诗晴突然小声惊呼，我……我A+……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妹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什么?爸爸的声音陡然提高，你再说一遍?A+……林诗晴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我是全省第一……接下来的场景像一场荒诞剧。爸爸立刻打电话给学校确认，妈妈抱着妹妹又哭又笑，而我像个透明人一样被晾在一边。这太不可思议了！爸爸挂掉电话，激动得声音发颤，主任说诗晴确实是今年的声乐状元！星海娱乐已经来电话要签约了！我蜷缩在钢琴凳上，看着妹妹被父母团团围住。她的脸上混合着震惊、喜悦和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诗雨……妈妈终于想起我的存在，她的眼神复杂得让我心碎，你……要不要申请复议?我摇摇头。我知道成绩没错，那是我亲手选择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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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公布后的日子像一场漫长的噩梦。林诗晴一夜之间成了全省的明星，各大娱乐公司争相签约这个逆袭的美丽天才。而我，曾经的音乐神童，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听说她平时都是靠家里的关系……肯定是林诗晴平时藏拙了……装得那么高傲，结果不过如此……音乐论坛上的每一句嘲讽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更可怕的是，连父母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成绩公布一周后，爸爸终于忍不住在饭桌上质问我，从小到大，你哪次比赛不是第一?怎么艺考就……我盯着碗里的米饭，一粒一粒地数着。老林，妈妈打断了他，诗雨压力已经很大了……压力?爸爸冷笑一声，诗晴怎么就没压力?她平时成绩那么差，这次不也正常发挥了?林诗晴低着头，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爸，别说了……我怎么能不说?爸爸猛地拍桌，她这是态度问题！要么就是心理有问题！我的眼泪终于决堤，砸在饭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我吃饱了。我推开椅子站起来，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你给我站住！爸爸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考砸了还有理了?我头也不回地冲进房间，反锁上门，扑在钢琴上无声地痛哭。那些神秘的字幕没有告诉我，听从它们的建议会让我失去一切。三天后，林诗晴的星海娱乐签约书到了。同一天，我收到了一所普通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姐……妹妹小心翼翼地敲开我的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北京?你可以复读……我看着她手里金光闪闪的合约，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不用了。可是……恭喜你，诗晴。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值得这一切。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尽管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唱得那么好，但我从未怀疑过妹妹的善良。然而，我低估了人性。四月底的一天，我无意中听到父母在书房里的谈话。……诗雨这样下去不行，爸爸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心理医生说她可能有严重的抑郁倾向……那怎么办?妈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以前那么优秀……我联系了老同学，可以送她去外地学校重新开始，爸爸叹了口气，但费用不低……那诗晴的训练费和生活费……当然是优先保证诗晴！她可是要进娱乐圈的！爸爸的声音突然提高，诗雨自己考砸了，难道要妹妹为她牺牲吗?我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失去父母的信任和爱，比我想象中还要痛苦百倍。五月初，林诗晴正式进入练习生训练营。凭借逆袭天才的头衔和甜美的嗓音，她迅速成了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各种资源纷至沓来。而我，收到了父母给的最后一笔生活费，和一张去往外地音乐学校的车票。诗雨，妈妈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你……照顾好自己。我点点头，拎着琴盒和简单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家门关闭的声音像一把刀，切断了我和这个家的最后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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