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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会议室大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方才令人窒息的审判场，却关不住外面办公区投来的目光。林薇抱着厚重的提案文件夹，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自己的工位。那些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追随着她——好奇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事不关己的……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她无处遁形。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从冉冉升起的新星变成搞砸了关键项目的倒霉蛋，这身份转换带来的落差感，冰冷刺骨。
薇薇姐……邻座刚转正的实习生小雅怯生生地探过头，声音细若蚊蚋，你……还好吧小姑娘脸上写满了担忧，眼神里是纯粹的关心。
林薇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一个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就横插了进来，音量不高不低，恰好能让附近几排工位的人都听到。
小雅，这就叫职场历练，学费总是要交的嘛。新来的策划师张明端着杯刚冲好的咖啡，慢悠悠地踱了过来。他倚在林薇的隔断板上，姿态放松，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着，目光在林薇桌面上散乱的文件和她苍白的脸上逡巡了一圈，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寰宇的项目啊，盘子大，要求自然也高。有时候呢，光有冲劲儿是不够的，关键还得看……稳不稳得住。他刻意拖长了稳字的尾音，像一根细小的刺。
林薇抬起头，对上张明的视线。他那张脸上堆砌着一种浮于表面的惋惜，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残忍的审视和笃定，仿佛在欣赏自己精心布局后猎物终于踩中了陷阱。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散了林薇心头的沮丧，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张明，你什么意思林薇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而显得有些紧绷。
哎呀，林薇，别误会。张明立刻摆摆手，笑容更盛，显得格外无辜，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替公司着急，替项目可惜罢了。毕竟，这机会多难得啊，错过了，下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轻轻啜了一口咖啡，目光扫过林薇电脑屏幕上残留的提案PPT缩略图，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份提案的核心策略部分……是不是稍微单薄了点客户不买账，可能……也情有可原
周围的空气似乎更凝滞了。小雅担忧地看看林薇，又看看张明，不敢再出声。张明那看似关心、实则句句指向她能力不足的话，如同毒蛇吐信，一点点缠绕上来。林薇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喉咙发紧，反驳的话堵在胸口，却被他那副虚伪的为你好姿态噎得一时无法痛快吐出。她死死盯着张明那张带着虚假笑意的脸，清晰地意识到，这个看似友善的新同事，正迫不及待地在她跌倒的地方插上一面宣告自己存在的旗帜。
**第三章：午休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