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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母亲应了一声,眼神依旧黏在客厅角落的展示柜上,像被磁石吸住了。她停顿了一下,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视线终于落在我脸上,但那焦点似乎依旧有些模糊。明天是……是高考啊。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恍然大悟,却空洞得没有任何实质内容,仿佛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日期。
嗯,明天开始。我重复道,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
哦哦,母亲点点头,脸上挤出一个略显仓促的笑容,那……那今晚早点睡,休息好。考试……别紧张。她的叮嘱像背书一样流畅,却缺乏真实的关切,更像是在完成一项被提醒后才记起的义务。说完,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亮着灯的小柜子,仿佛那里才是她灵魂的锚点。
父亲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重新低下头,目光再次聚焦在他面前那碗早已凉透的汤里,仿佛那浑浊的液体里漂浮着他无法释怀的过往。
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凿了一下,瞬间破开一个空洞。预想中的失望或者愤怒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近乎麻木的冰冷感,迅速从那个空洞里蔓延开来,冻结了四肢百骸。原来,连失望都是奢侈的。原来,他们真的可以忘记。
我沉默地站起身,椅子腿在瓷砖地面摩擦出短促刺耳的声响。
我吃饱了,回房间看书了。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身后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母亲再次响起的、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传到我耳中的絮语,温柔地飘向那个永远沉默的相框:小哲啊,你看姐姐多懂事,要高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