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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知到触觉时,脸颊正贴着潮湿的泥土。
鼻腔里塞满腐叶与青草混合的腥气,比哥哥调色盘里发臭的亚麻籽油更让人反胃。我想抬手揉眼睛,却摸到一手粗粝的草茎——那不是医院的床单,甚至不是人类文明该有的织物。指甲缝里嵌着的泥色带着诡异的靛蓝,像极了哥哥画过的、被酸雨侵蚀的青铜器锈迹。
醒了
沙哑的男声惊得我翻身坐起,后腰撞上硬邦邦的木栅栏,疼得倒吸冷气。眼前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腰间别着把泛着寒光的猎刀,脚边卧着只吐着舌头的黄狗,鼻尖还沾着新鲜的草汁。他蹲下来时,我看见他衣襟上绣着褪色的狼头纹样,针脚粗糙得像用兽牙啃出来的。
谢、谢谢。我扯动嘴角,发现喉咙干得像塞着团棉花。男人递来个水囊,皮革表面磨得发亮,凑近时闻到一股混杂着兽皮味的清水气息。仰头灌下时,凉意在喉间炸开,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攥着半块玉佩,狐形纹路在掌心压出淡红的印子,尾端缺了个小口,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咬断的。
猎户庄的人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扫过四周——暮色浸透山林,远处隐约有篝火红光,却看不见任何现代建筑的影子。男人闻言挑眉,猎刀在指尖转了个圈:人族边城的规矩,外来者要报姓氏。小丫头,你爹娘没教过你
人族
这个词在脑海里炸开的瞬间,后腰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我踉跄着扶住木栅栏,看见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淡青色的纹路,弯弯曲曲的像藤蔓,却在靠近掌心时汇聚成某种兽类的轮廓。猎户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猎刀横在我咽喉前,刀刃映出我此刻的脸——苍白得过分,眼下有青黑的阴影,发间还沾着几片枯叶,却比十六岁的自己年长了几岁,像是……二十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