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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的雨季总是绵长如缕。谭壮支起画架,笔尖在画布上晕开青灰色的雨雾,远处的吊脚楼在烟雨中若隐若现,像浮在水墨里的蜃景。阿绣坐在旁边的竹凳上,绣绷里的并蒂莲即将完工,丝线是用他的血混着朱砂调的,在阴天里泛着温润的红光。她忽然抬头,指尖抚过他眉骨:阿壮,你看那棵老槐树。
树干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条,每道都是求姻缘的祈愿。谭壮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布条缝隙里露出半块木牌,隐约刻着姻缘树三个字。记忆突然被撕开缺口——前世他作为谭家长子,曾在这棵树下给阿绣编花环,承诺待战事结束就用八抬大轿娶她。后来战火蔓延,他随部队转移前塞给她半块铜钱,却不知那竟是永别。
阿绣,他放下画笔,握住她温凉的手,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吧。她愣了愣,绣针在指尖颤了颤:电影院。。。。。。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会动的皮影戏阳光忽然穿透云层,照在她发间的银簪上——那是用他的肋骨磨成的,簪头嵌着她的头骨碎片,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县城的电影院老旧却温馨。阿绣攥着爆米花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银幕,当看到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时,她忽然轻声说:原来现在的人,表达心意可以这么直接。谭壮侧头,看见她睫毛上沾着颗爆米花碎屑,伸手替她拂去,触到肌肤时却发现她在微微发抖。
散场时暴雨突至。他们躲在屋檐下,阿绣望着街道上奔跑的情侣,忽然指着橱窗里的婚纱:阿壮,我以前以为婚服只能是红旗袍。。。。。。话音未落,谭壮已经冲进雨里,片刻后举着件白色婚纱跑回来,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婚纱上晕开小花:试试
婚纱店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对奇怪的客人——男人浑身湿透,女人穿着红旗袍站在试衣镜前,当白色头纱落在红发间时,镜中的倒影突然重叠:前一世她穿着被血浸透的婚服倒在槐树旁,这一世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被爱人圈在怀里,嘴角沾着未擦去的爆米花。